小二前来收了盘子,将桌面清理干净,退了出去。
四下无人,只有一片寂静,似能听到窗外的流水。你本身就是极静之人,眼下自是极好,你细细思来,莫若抄上一份道德经为善。
于是你解下外面的多余衣物,仅留下一身素蓝道袍,而后从包裹中拿出纸笔,缓缓坐于桌前,慢慢悠悠地将一张硬黄纸抻开,在桌上垫实后,又细细铺拓开来,将褶皱履平齐整。
按以往算来,誊写老子千言许是要耗去落日之前的大半时光,但你却不急不忙,将四宝齐备之后,徐徐磨墨起来。
你磨得慢而细,饶是一上午的风尘疲惫,也全洗进了这墨里,被你细细研磨,消散殆尽了。
褪去疲累尘衣,你内心已是极静极静了,那老庄之说早已烂熟于心,你却迟迟未有落笔,而是盯着这张硬黄纸凝思——
笔未动,心中却已下定数了。
你举笔,蘸墨,在砚边褪掉滴墨,而后不徐不疾地书写了起来,非快亦非慢,只是随心而动,笔从意走。
窗外和风习习,水波不兴,你亦沉心静气,似水逐流。
待到写完落笔时,已是夕阳微斜了,外边雨声又潇潇落落起来。